憂愁,是青年寫照;老年說憂談愁,猶如穿錯衣,時人總覺礙眼。
2012年,伯克利音樂學院,Kenneth Rodgers(非裔美國+波多黎各裔)穿上GIZMO外衣,幽幽唱起了憂愁。剛滿二十歲,GIZMO將生命精粹化做《Red Balloon》一朵,包裹著自戀/自怨雙重人格,冉冉升天,與大氣壓力相抗。
有人告訴我,她聽《Red Balloon》會得憂鬱,我說,妳也可能得了焦慮,當氣球要爆未爆時。
時間,是過去節奏藍調的成功細節。那些雋永的歌曲,哪一首不是「催吐」你的記憶;記憶,藏在時間裡,是人們逃離現實的海市蜃樓。但,現在的青年不是這麼想的。他們因為「光速」而缺了深刻記憶,時間回饋/彌補給他們的,是對於未來的想像。
Toro y Moi和GIZMO的音樂,都存在著「微觀世界」,也許只是音樂人的生命實踐,因此,生活經驗類似的聽眾,是買帳的那群人,其他人,聽了會憂慮、會焦慮,亦屬正常。
這使我想起伍佰的第一張專輯《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》,台灣從來沒有人把搖滾和藍調玩成如此,當年他才24歲(本文寫成於2014年7月,Sid Sriram剛滿24歲,Nick Hakim快滿24歲,和GIZMO都是伯克利一族)。
2014年,曾在GIZMO音樂發聲的美國東岸青年Nick Hakim(印度裔),發表了首張EP《Where Will We Go, Pt. 1》。另一方面,2013年,名字頗似的美國西岸青年Sid Sriram(智利+祕魯裔),將《West Coast Nightfall Part 1: Before Dusk》這麼一張名稱同樣類似的專輯放到網路上(此外,還有另外兩張)。
(瞧,Sid Sriram的印度風情〈Smells Like Teen Spirit〉 )
孤單、自虐、冷感,這是Nick Hakim和Sid Sriram的節奏藍調音樂定義,以傳統黑人音樂為本,混和了各自種族、各種類型、各個年代的聲音後,新的節奏藍調就是變種樣貌;它不再討好眾生,不再訴情說愛,改以「我生」為鵠的,曲少悲喜,多是對於未來的無助感。
他們製造音樂先求療癒自我,不像過去的情歌只為療癒聽眾。
他們的出現無須與前一世代或更前世代比較,反倒各位要想一想,這些人與這些歌,不就反映了2010年以後的真實世界——人們老是在「孤單、自虐、冷感」中獲取對自身生命的熱情:
從飛機失事中獲取、從部長偷腥和收回扣中獲取、從教授論文中獲取、從教改中獲取、從選舉中獲取……,獲取什麼?獲取你我面對這個世界無能為力卻渴望從他人生命成敗中,自以為冷靜隔岸觀火的「假性正義感」。
我們肯為自己的行為負責,願意義無反顧、不計後果與代價、只為打破既得利益者打造幾十年的牢籠嗎?我們都是芸芸眾生啊,革命要大破、要流血,甚至喪失性命,Nick Hakim和Sid Sriram的心口合一,正是直指人心的答案!
──本文獻給2014年為太陽花學運實際貢獻心力的學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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